学校门前的小道上，满满地长着郁绿叶子，偶尔夹杂几朵醒目的叫不出名字的小花儿。当然，我也看见过几株薄荷草。这里的叶子新陈代谢，也早已让人习已为常。

那是一个大好的天气，阳光不那么刺眼，风不那么冷冽。我提着小包走在那青灰色的石砖上准备回家。忽然看见一个小女孩儿，她头上梳着两个高高翘起的羊角辫，还有一张比春光还灿烂的笑脸。有趣的是，她手里抓着好几片比她的手还大的叶子，即使在冬天还依旧郁绿的叶子。小女孩拿着几片微微向下弯曲的叶子，就像抓着一小捧绿色的花束，我被小女孩天真的模样吸引，却也为那无辜的花束心疼。女孩旁边有一位头发半白的老人，像是女孩的奶奶，她挑了一些好看的叶子，将它们一一拔下，给小女孩玩。女孩带着银铃般的笑声跑远了，留下了几片被淘汰的叶子。

我走上前，看着失去叶子的树枝，淡绿色的内芯露出来，像极了两眼含泪的伤者。我倏地想起了什么，回头俯身捡起掉落的叶子，怀着莫名的虔诚将它们放在树根旁，泥土上。呵，这就是一片叶子的柳暗花明。始于此，止于人。

我忽而又发现自己刚才做法的荒诞，矫情程度不可媲美于黛玉葬花，却能比肩于狗拿耗子，你不能阻止每一片叶子被拔下，被丢弃，又何必喜悦于这一片叶子的花明，心疼这一片叶子的柳暗？物竟天择，适者生存。

是啊，人类很强大，可以决定一些生命的存或亡，可当人们由心而发地想去变仁慈，变善良，即使不能阻止每一片叶子的飘零，又为什么不能留下手前的一片在枝头欢笑的叶子呢？为了所谓的美丽，将绿色收为手下的囚徒，由着它暗淡无光，静静消逝。

呵！我是不是太悲观了呢？

古人云：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落叶归根，它们每添一份养料，明年春天或许又会在枝头新生一片摇曳在春风的叶子。叶落归根，化作春泥，是它的消逝，是它的归宿，却同样也是它的花明。

我想，那样的柳暗花明，必定会成为在自然千千万万尘土的永久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