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从不缺少树木花草。每每有一时半刻闲暇时光,我总喜欢在校园里走走看看。有一日,国际部附近几棵蛰伏许久的树,竟挂满了红艳艳的花朵。我感叹、欣赏,却不知其名,只是远远地看着它。
直到回家与父母谈及此事,才知那花名为木槿。我只知木槿花开,只知其美丽,却不知它的习性,甚至连名字也叫不出来。
我离它近,却觉得远。
好几次陪母亲出去买菜,路过一些小屋院落,若是附近生着几丛花草,那接下来便是我最觉难堪的时候。母亲会指点着这些花草,问我它们的名字,而我往往回答不上来。我不想知道太多,花木于我只像王阳明所说的那样,我看了它,它们才会一时明白过来,印进了我的心里。我喜欢这种感觉,反倒不想知道花草名称,怕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有时也会有例外,尤其是当脚步快到无暇赏花看草的时候,诗词文章,甚至是百度百科,就显得尤为重要。我总喜欢忙里偷闲看上一点,把一些好词句拈来读一读,想借此拉近我和自然的距离。
距离看似拉近了,但我感觉,我依然离自然很远。
看过季羡林老先生写的二月兰,见过古时文人墨客记述春景的文字,那句凌晨四点海棠花未眠更是记得烂熟于心。可是,再怎么美好,再怎么绮丽,再怎么缱绻,也都只是别人眼中的风景,我只能凭想象描绘出那样唯美的画面。直到有一日真正见了盛放的海棠,我才懂那句故烧高烛照红妆;看过了一地细小的棠梨花瓣,才品出了一点点点梨花雨的意境。
我只愿揣着初次见面般紧张而喜悦的心情,倾听风掠过叶片,细嗅花果的芳香,不想在屏幕里、百科中,哪怕是文人的字里行间里感知自然。
仿佛又回到了暮春三月,在花开得最好的时候,和母亲去公园赏花。一路走来,一路云蒸霞蔚,就连树下那些点点凋零的花瓣,衬着青翠的草地,也变成了春日的宁馨儿。我不知花名,不解花语,却也感受到了自然之美,风物之盛,妙处胜过了查阅品读,亦难与君说。
我明白,我始终和自然保持着一种距离。它这么近,容我一举手一投足,便可触及;它又那么远,远到我至今也解不开它吐息间的秘密。我只愿悄悄地走近,看花开叶落,纵使相逢我不识,若是有一片自然美景常驻心底,我亦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