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惊得伦曼差点儿跳了起来。
希特勒在国内乃至整个欧洲掀起一阵又一阵反犹太浪潮,难道他会让德国人民去瞻仰画在他祖先皇冠上的两个犹太人吗?!
他眨巴了一阵眼睛,最后,对艾泽内公爵说:你先说服一下奥地利皇室,让他们有个思想准备,我马上打电报给元首,等他决定了,我再来找你。
说完,他匆匆告别了艾泽内公爵,回到占领军总司令部,将鄂托皇冠上有犹太预言家大卫和犹太国王所罗门画像的事,详细写成电文,火速通报希恃勒,请他最后定夺。
希特勒接到电报,倒也犹豫起来:原想借取回古老的德意志国王皇冠宣扬一下现代统治者的功绩,如果反而让人民知道祖先把犹太人的代表作为偶像尊奉在皇冠之上,那不是给自己的反犹太宣传打一记耳光吗?
但是,不取回鄂托皇冠,不当幻想中的皇中皇,实现祖先建立世界帝国的梦想,他又于心不甘!
就在希特勒犹豫着迟迟不给伦曼答复时,艾泽内公爵却日以继夜地忙碌起来。
原来,艾泽内公爵除了是一位高明的珠宝鉴赏家外,还是这方面的能工巧匠。他决不愿见到这件稀世瑰宝被希特勒夺去,更担心它会被丧心病狂欺凌犹太人的法西斯元凶毁于一旦。他不敢相信任何人,他悄悄躲进密室,照着鄂托皇冠的式样仿制起来。
很快,用金丝编织的八个面仿造成功,他又用纯金的细轴将它们连成八边形,这样,可以折叠的皇冠就有了可以乱真的基础。
相同的宝石也不难寻找,那个金十字架也很容易制作,最艰难的是,要在正面的宝石上用瓷釉画上大卫和所罗门国王的形象,还要在火中把瓷轴画烧结好,这牵涉到好几种学问,况且时间又十分紧迫。
为了将瓷釉画烧结好,艾泽内公爵整整四天四夜没合上眼睛。宝石很容易在火中与瓷釉分离,稍不注意,宝石还会变色,把一切都弄糟。
艾泽内公爵又急又累,恨不能将十世纪前的那位工匠请来,命令他立刻坦白出在主石上烧结瓷釉画的工艺。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他只能一次次改换瓷釉配方、变更烧结工艺。
最后,在可供选择的宝石即将用完之前,他试着将画上瓷釉的宝石竖起来,让人焰只接触涂上釉料的很薄的一层表面,瓷釉终于烧结成功了。但是,由于是竖直着燃烧,瓷釉画上有种流挂的感觉,与真品比较,明眼人是很容易发现的。
但是,艾泽内公爵觉得,自己再也没法将它复制得更好了,他忽然想到,希特勒没见过鄂托皇冠,连在维也纳的伦曼司令也没亲眼见过,而依靠照片辨别真伪,那是太容易弄错了。他心中一阵狂喜,猛然拿起一柄木槌,向假皇冠的瓷釉画像敲去。
瓷釉画像上裂出很细的放射形痕迹,艾泽内公爵又用手指按上去涂抹一番,使画像和裂痕刹那间变旧了。
很快,他将复制的鄂托皇冠完全组装好,折叠起来,放进一只雕花银箱,而将真皇冠包在手帕里,埋在他家地窖的一个深坑里。
两天以后,伦曼总司令又赶来了,他带着希特勒的急电。元首命令:不管瓷釉画上是谁,速将鄂托皇冠送到纽伦堡。
艾泽内再次辩解说,鄂托皇冠是奥地利皇家珠宝的重要组成部分,皇室成员还没最后拿出具体意见,他无权把这无价之宝交给德国。
这时,伦曼司令已经没耐心跟公爵周旋了,希特勒在电报中限定了时间,如果到时见不到鄂托皇冠,就将把伦曼交给军事法庭。
伦曼一挥手,一队党卫军向皇家珠宝馆冲去,艾泽内公爵张开胳膊阻拦,却被伦曼司令一巴掌扇开。伦曼大声说:我是客气的,如果换了冲锋队员,他们会给你一梭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