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佗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就辍学了,他凭这点文化,买了好些医药书籍攻读医术。他头脑灵活,几年后,什么伤风感冒、疔疮皮癣,也能开个处方抓药,成了这个偏远山区里小有名气的赤脚医生,也算是村里的文化人。深山没老虎,猴子称大王。村民们有个什么为难之事,都找他商量,他也乐意为村民们出谋划策。
一天,乌佗的小侄子患疝气,他治不了,送县人民医院要动手术。医院定下的手术日期一拖再拖,小侄子父亲再三恳求也无济于事,就找到乌佗商量。乌佗想了想说:我给医院院长写张便条试试。说着就握笔疾书:院长:我小侄子患疝气要开刀,而院方定下的手术日期一拖再拖。农民苦,难以承受昂贵的住院费,今送上便条请予关照。随后潇潇洒洒署上自己的姓名。
院长收到便条一看,当即亲自主刀手术,并对其家属点头哈腰地说:真对不起了,我们不知道你是请多多包涵。
乌佗的表弟王昆是解放军的志愿兵,因为抗洪抢险左脚骨折,治愈后短了2公分成了瘸子,就动员他退伍回乡。按有关规定:志愿兵不管是城镇户口还是农村户口都应安排工作,何况还是个伤残荣军。可是安排迟迟得不到落实,表弟王昆找到乌佗把情况说了,乌佗听了有点恼火,说:我写张便条送县安置办公室,要求他们按政策规定给予安排。说着提笔疾书,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便条送出三天,王昆就接到通知,说被安排在县工业局办公室,速度之快,非同一般。
王昆进了工业局正值分福利房之际,福利房比市场价便宜百分之四十。因为王昆初来乍到,不能享受福利房待遇。乌佗怕表弟在分房上给领导添麻烦,瞒着表弟给工业局领导送上便条。上写:我表弟王昆刚安排在工业局,板凳还没坐热,当然不能占用分福利房的名额。他虽然是个荣军,也不能搞特殊化,打乱你们既定的分房方案,望你们能坚持原则。其后又挥笔签上自己的姓名。
便条送出一星期,表弟王昆意外地分得了三室两厅的大套。工业局的同事们有意见了,忿忿不平地说:王昆踏进工业局大门才几天?凭什么和局长平起平坐,分得三室两厅的大套?
不久,乌佗堂弟刘祥因偷盗,被公安部门捉拿归案。公安部门认为他是初犯,认罪态度较好,就从轻定刑。乌佗得知后送上便条,上写:堂弟刘祥正因为是初犯,为了能使他痛改前非,要求按法量刑,借此得到教训,不得心慈手软大笔一挥签上自己姓名。可是第二天,公安部门竟然把乌佗堂弟刘祥放了。
此事引起了众怒,民众联名上书,一封告状信送到县政府。刘县长接到告状信大怒,责令公安部门火速将罪犯捉拿归案,并要追查办案民警徇私舞弊放人的责任。
公安局邓局长接到刘县长的指令慌了神,心想:放人是因为你刘县长送来暗示放人的指令呀!为了澄清真相,就把刘县长送来的便条交回刘县长。刘县长接下便条一看,拍着桌子说:我什么时候写过这种便条?这字迹是我的吗?责令公安局火速侦破伪造刘县长便条的人,绳之以法。
经查实,便条是山坑村乌佗所为。县公安局立即将他拘留,邓局长亲自审他,要老实交代盗用刘县长之名招摇撞骗的罪行。
乌佗听了,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我只是为社会的不公说了些真话、实话而已。如小侄子疝气手术一拖再拖,表弟王昆退伍安置得不到落实,分福利房不能搞特殊化,堂弟刘祥偷盗要求从严量刑。这些哪是虚言?何罪之有?
邓局长忿忿地说:罪就是你盗用了刘县长的名字,真是胆大包天!
乌佗一听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说:我乌佗站不更名坐不改姓,用我自己的真名实姓提意见,怎么是盗用了刘县长的姓名?
公安局长见乌佗还狡辩,斥道:你的名字不是乌佗吗?
不错,大家都叫我乌佗。那是我孩提时打赤膊,一身晒得黑不溜湫,大家就叫我乌佗,长年累月,乌佗的浑名就取代了我的真名,这有什么奇怪?乌佗说。
邓局长见他还一个劲地狡辩,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就问:你的真名叫什么?
乌佗看了邓局长一眼说:我姓刘,名己荣。说着送上自己的身份证。
邓局长接下一看,惊诧地问:这么说来你和刘县长同名同姓了!?
不,我的姓名和刘县长的姓名有一笔之差。刘县长的姓名是刘已荣,我的姓名是刘己荣,只有那一丁点之差呢!
邓局长拿出乌佗写的便条仔细一看,所有署名还真是刘己荣。
乌佗见邓局长一片愕然,讥讽地说:我和刘县长的姓名只是己字和已字一丁点的差别。这是因为你们当官的眼睛都朝上看,所以把我没出头的己字,看成了出了头的已字。唉!名字的威力真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