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萱萱拆下眼睛上的纱布，高兴地扑到林生怀里叫“爸爸”的时候，林生就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半月前，五岁的萱萱眼睛遭到意外撞击，导致眼角膜脱落。

林生在街上失魂落魄地游荡了三天。

第四天，天降暴雨。林生撑了把红色雨伞，走到城市边陲的一所小学门口。

正值放学，林生满脸堆笑地用巧克力拦住一个个小孩。

“我是你爸爸的朋友，爸爸今天有事，所以拜托我来接你。”

终于有一个小女孩注意到他手中的巧克力，半信半疑地停了下来，看上去只有一年级的样子。

林生巧舌如簧，骗小女孩吃下早已涂上迷药的巧克力，将她抱到了一处荒凉的小山背后。

被雨打湿的发丝凌乱地贴在女孩脸上。她蜷缩成一团，不能说话不能动，只一双大眼睛圆睁着盯着林生，里面写满了惊恐。

林生想了想失明的萱萱，狠下心，用刀尖将女孩的眼珠生生挖了下来。然后他将眼珠上的角膜揭下，放进事先备好的容器，仓皇逃窜。

萱萱的角膜移植手术非常成功，没有出现丝毫排斥现象。她的视力一天天恢复，笑容一天比一天灿烂。

林生偶尔会想起小女孩那双惊恐而无辜的眼睛，但只要看到萱萱的笑脸，他就觉得，只要她好，他下地狱都是值得的。

“爸爸，痒。”萱萱嘟着小嘴指着头发说。

“是不是有蜘蛛钻进去了。”林生故意吓唬她。

他拆开萱萱的马尾辫，拨开有些稀疏的头发，看到了他这两天日思夜想的、最熟悉不过的东西。

他看到，萱萱的脑后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眼睛，它们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里面写满了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