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五年级遇到的一件怪事。当时小镇翻修公路,沿路的房屋一些需要拆除用以扩张马路的宽度,当时我的房子也在拆迁之例,不过那个年代,小镇的拆迁并不如现在这般有红利,政府只是补贴一部分,剩余的还要自家请壮劳力来拆,原本大门前有一方院子,需要拆除一半,公路翻修了之后,这半拉院子不中看,于是又请人修了石柱围栏,风水先生道我家门前一棵大树生的不好,需要斫掉,于是父亲吩咐那个袭警的公公把大树斫掉了,风水先生道院子两侧最好还要修两扇铁门,父亲也照做了,院子前头的铁门是委托一家屠户兼铁匠修的,此门无事,一切顺利,院子后门是委托另一个铁匠修的。
我记得那时近夏,院子后边的铁门修了好长一段时间,父亲去打听,原是这铁匠得了病,暂歇了,如此又过了一段时间,父亲又前去打听,这次得到消息却是那铁匠去世了,是在病房中把自己勒死的,那铁匠我见过,生的高大,三四十岁的样子,缘何想不通自杀,后来风闻这铁匠是狂犬病发作去世的,又有人道是这铁匠是在修新房子时在自家的地基下挖出一具白骨后才发癫的,当时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总之那铁匠是去世了,铁门的事情也暂搁了,怪事发生在一天的夜里,那是我方就寝,我与父母同睡一个房间,父亲腾出一张折叠沙发置于房间一角,就算是我的小窝了,那天夜里夜风很大,我的父母在谈论铁匠的事情,当时我一言不发就听着父母絮叨,只是心里有些隐隐作怕。
怕是有缘由的,当时也不知为何,总想着那铁匠的鬼魂会不会找上门来,未曾遇见总是觉得是无稽之谈,原本将睡,忽听的一阵狂风刮过,拉扯着门外的电线嘘嘘作响,此时父母暂歇了话题,也去听门外的动静。
接下来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情,静默中只听得风声阵阵,忽而的一下,大门咚咚作响,这不是风吹门的声音,而是有人敲门的声音,如果是风推门不会发出咚咚的声响的,父亲高声问了一句:“呀们!”
“呀们”是小镇的方言,即是“谁啊”的意思,但奇怪的是门外并无人应答,仍旧咚咚咚敲门,此时父亲正起身去一探究竟,却被母亲拦下,原来不止我一人觉得蹊跷,这小镇就一方天地,家家户户皆认识,这深夜究竟是谁敲门?
就在我与父母各自平息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更加怪异的事情,敲门声止息,又听的门外有人独自碎念,似同妇女间的耳语一般,然而却是个男人的声音,继而声音渐大,话语中竟带着哭腔,所道的话也不知是什么,杂杂碎碎的持续了几分钟,此时我与父母皆屏气凝神,不敢轻举妄动。
而后那哭声渐隐,消失不见,此时我已是吓出一身冷汗,良久母亲提出是不是铁匠的鬼魂,而父亲却觉得无此可能,道人死如灯灭,不存在鬼魂一说,然而当时的场景诡异非常,有谁会深夜在别人家门前哭泣了,母亲说那铁匠为人忠厚,受人之托,未予实现,心头有遗憾,故来看一眼。
次日母亲与邻居道出此事的时候,也有人道听见了隐约的哭声,可见当时听见的并不是幻觉,而是真实有人在哭泣。
此事也怪异,次日下午便来了一班人马,将打好的铁门焊上,母亲道此事可巧,一问又惊出一身冷汗,来修门的是铁匠的弟弟和弟妹,在小镇经营一家茶厂,道是昨夜打了一梦,梦见哥哥嘱咐自己将胡医师家的铁门修好,这修门的事原是付了钱的,父亲看着铁匠去世,也就算了,不曾想这铁匠死后还记得此事,想来恐惧,做人还是要一身正气,不可枉曲害人,不然青林黑塞之物看得一清二楚。
此为我亲历的一件怪事,呈出叫各位看官们琢磨一下,究竟是什么?那边无从知晓了。